编前:昨日在北京麻雀瓦舍,Tamas Wells进行了他这次中国之行的第二站演出。在演出前的采访中,我们发现Tamas是一个富有爱心、相当幽默并且喜爱“折腾”的人,不光是在音乐方面乐此不疲的折腾,生活中的他总是想去尝试新鲜的事物,想去体验更多不同的生活。做着音乐,在援助机构工作,为艾滋病防治项目贡献过力量,四年缅甸生活,亲历过缅甸人民悲惨的故事,还吃过北京的饺子,游过北京的故宫,或许除了没有唱过卡拉OK,Tamas Wells这些非比寻常的经历,都足以告诉我们一个真理:生命在于折腾,灵感源于折腾。
我想体验更多
--独立音地专访Tamas Wells
采访时间:2010年10月29日
地点:北京-麻雀瓦舍
采访:吉尔伯茶
摄影:Ashen
特别鸣谢:声演坊/口袋唱片
以下I-独立音地,T-Tamas Wells
I:你好,Tamas。这应该是你第三次来中国了。
T:是的,2008年,2009年,以及今年。同样也是第三次来北京。
I:对于这次巡演,你有什么特别的期待吗?
T:当然,这一年来我们都在忙着制作新专辑,而现在新专辑发行在即,我们都很兴奋。事实上我们还从未在任何地方演奏过新专辑里的歌,这次巡演一定不同于以往,令人期待。
I:能来现场的歌迷我想一定很幸福。
T:是的,他们不会失望的。
I:澳洲、日本,还有中国,你觉得哪个国家的歌迷更热情,更开放?
T:嗯,我想差别还是挺大的,三个地方的歌迷都有所不同。当然我想中国的歌迷是很热情的。
I:在上次采访中,麦斯米兰说欧洲人对于音乐是理性的,我想中国的歌迷可能会更感性一些。
T:以我演出的经验来看,的确亚洲的乐迷更善于表达他们内心的情感。
I:在中国巡演过程中有接触中国的音乐人吗?
T:情况是这样的,我去了很多城市,做过很多次演出,可能遇见了很多人,但是中国的音乐人接触的并不多。希望在将来能有更多机会和中国的音乐人交流。
I:那你有听说过或者有任何喜欢的中国乐队吗?
T:还真没有。不过有意思的是,我在缅甸生活,那里有很多人翻唱中文歌曲,所以事实上我听过很多中文歌,只是我不知道是哪位中国歌手演唱的。
I:看来在缅甸,盗版一样很流行。
T:是的,我想那些都是从中国“偷”来的歌曲。
I:你能谈谈新专辑吗?为什么专辑取名为《Thirty People Away》?
T:其实这也是专辑中一首歌的名字,之所以取名为Thirty People Away是因为我在仰光生活的时候,有一次那里发生了炸弹袭击事件,很多人因此而丧生。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当时在事发现场,当然他并没有受太大的伤,但是他说那次他距离死亡,只有三十个人的距离而已。所以这首歌想表达的就是这样一个悲惨的故事,还有这样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三十个人的距离。
I:那一定是首悲伤的歌。在你的所有歌曲中,你最喜欢哪一首呢?
T:难以取舍。当我写了一首新歌,我就会对之投入很大的热情。然后数月之后,我又会对新的歌曲产生更浓厚的兴趣。所以我似乎更趋向于热爱新鲜的事物。
I:你认为口袋唱片如何?麦斯米兰说他们是一家充满勇气并且富有远见的厂牌,他们不顾风险请来了这么多优秀的国外艺人来华演出。
T:我很赞同这样的说法。在中国发行和推广独立音乐这一方面,我想他们的确很有远见。在中国愿意聆听和接受独立音乐的群体正在悄然庞大起来,不管是通过互联网还是其他媒介,尽管在当前,主流的音乐还是那些流行明星的歌曲,但是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会选择听独立音乐以及其他种类的音乐。我想这是一件相当令人兴奋的事情,而口袋唱片正在努力让这一切成为现实。
I:是的,作为一家网媒,独立音地也同样很关注独立音乐的发展。
T:嗯,这非常棒。
I:有太多人问过你的音乐影响自哪些艺人,这次我们想换个问题,你有想过自己的音乐要去向何方,或者说想要影响哪些人、改变哪些观念吗?
T:我想我做音乐只是因为我喜欢音乐。当我聆听我喜欢的艺人的作品时,我会有所触动并且心生灵感,当然我也希望其他人在听我的音乐时会有相同的体验,他们会收获感动,或者一些我也未曾发现的感受。
I:除了那次炸弹袭击袭击事件以外,在缅甸生活的过程中还有其他令你感到难忘的故事吗?不管是开心的或者悲伤的。
T:我的新专辑里其实描写了很多我认识的缅甸人的故事。缅甸是一个很贫穷的国家,每个人都有一段艰辛的历史。我的一些歌描写了那里的生活,会显得有些悲伤。
I:看来新专辑会有些伤感,那是否有这样的内涵在里面呢,比如呼吁和平?
T:啊哈,这看起来真的是一个很庞大的主题。的确,我认为艺术有这样的力量去感动世人,并且给社会中每一个受到伤害的角落以安慰和希望。我觉得在中国也是如此,随着中国近些年快速的发展,如果艺术组织和机构能够在中国越发庞大起来,这将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I:我听说你曾支持过HIV/AIDS的教育项目,你在里面是做艺术相关的事情吗?
T:是的,我曾经为那个项目工作过。不过不是艺术相关的事情,在缅甸,人们对艺术的需求远远不如对生存的需求来的大。
I:我想你一定是一个崇尚自然的人。对于城市便捷的、高科技的以及快节奏的生活,你是怎么看待的?你在缅甸的生活一定与此不同。
T:是的,这非常有意思。在仰光,让人头疼的事情是,比如,网络非常差,使用电话很不方便。但当我回到澳大利亚的时候,信息的交流又变得太迅速、太密集。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不过有些人的确会很喜欢仰光那种慢悠悠的感觉。
I:那你更趋向于接受哪种生活方式呢?
T:这真的很难决定。我想关键在于如何看待现代化这个问题,有些人想要更多、更便捷的交流,但是当交流太频繁的时候,这又会给他们带来压力。如果我们的生活运转的越来越快,我想人们就会变得越来越焦虑。
I:所以我想当你在做音乐的时候,会选择呆在仰光。
T:的确,那里的优势很明显。当然或多或少也会有一些困难。
I:在仰光的生活一定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你的性格以及你的音乐。
T:在看待音乐以及思考自己的方式上,的确因此改变了一些。我在仰光生活了四年,有些经历改变了我的性格,并且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特别是那些关于缅甸这个国家令人伤心的、悲惨的故事。
I:这次巡演之后,你还会回缅甸吗?
T:是的,虽然不知道会在仰光呆多久,但至少下一年还会在那里生活。
I:除了音乐之外,你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
T:我经常踢足球。我非常喜欢足球。你呢,你踢球吗?
I:我曾经踢过,现在只是关注足球新闻。
T:那你平时都做哪些运动?
I:我有空会打打篮球。
T:我也喜欢篮球。有空可以和你一起打篮球。
I:哈哈,相当期待。那你有特别喜欢的足球队吗?
T:当然,不过你知道足球并不是起源于澳大利亚,我们那儿没有曼联,也没有利物浦,我很少支持联赛球队。我喜欢澳大利亚队,我支持他们。
I:那我支持中国队,哈哈。既然你已经在中国和日本巡演了多次,你的生活方式有被这两个国家的风俗习惯所影响吗?
T:在澳大利亚和缅甸生活久了,的确会让人觉得有些厌烦,在中国和日本很多东西对我而言是新鲜的。或许我可以确认的一点是,我似乎正在慢慢向亚洲人靠拢。
I:那你应该去过中国或者日本的Karaoke。很多亚洲人都有去过。你可以在那里面点一首自己的歌唱。
T:啊哈,真的很有意思,但是我还没有去过,不过我知道很多人喜欢Karaoke。
I:麦斯米兰说他已经习惯了去钱柜KTV。好的,我们还想再问一个严肃一点的问题,独立音地非常关心独立音乐的发展,所以我们想知道,在澳大利亚,为独立音乐人创造的音乐环境如何?
T:澳大利亚的独立音乐是多种多样的,而且非常有优势,因为很多人会支持这样的音乐。特别是在墨尔本,独立音乐的生存环境非常不错。但是就像在中国一样,主流的还是流行音乐,很多人会听那些事实上并不是非常优秀的音乐。
I:那在澳大利亚,音乐人可以仅靠他们的音乐生活吗?
T:可以用音乐养活自己的人并不是很多。因为澳大利亚的人口很少,国家又很大,所以仅靠音乐生活难度很大。但是有很多人在玩音乐的同时会去做一些其他的工作,我的朋友很多都是如此。
I:那你除了做音乐之外有其他的工作吗?
T:我在一家援助机构工作。我不想只是做音乐而已。
I:你想要更多生活的体验?
T:你说的很对,我想只做音乐会让我的人生变得狭隘,虽然我可以一直写歌、出专辑、做巡演,这尽管很有趣,但是人生就只有这一次,我还想体验更多。
I:这是这次巡演的第二站,明天又要去广州演出,我想你一定很累。
T:没有,我觉得很有趣。今天我去了故宫。还有我在一家餐厅吃饭的时候,有一种食物,白色的,大概这个形状,用英文我们称呼其为“dumplings”。
I:中文里叫“饺子”。
T:“饺子”(Tamas用中文练习了N遍)。非常好吃的食物。
I:明天你在广州还会享受到更多好吃的。
T:是吗?在广州有“饺子”吗?
I:我想可能不是很多。不过你可以尝尝其他的。
T:我很期待。
I:你的演出是8点半开始吗?我想我们的采访占用了你不少休息时间。
T:没有,有另一支乐队会在我们之前演出。我们演出应该会在8点30或者8点45左右开始。
I:你的暖场乐队叫幸福大街。你听过他们的音乐吗?
T:没有,但是我很想听。他们是什么风格?
I:民谣,然后加入了一些很奇特的元素。有点难以形容。
T:你觉得我们的音乐是什么风格?
I:独立流行以及民谣。
T:真有意思。
I:谢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
T:同样谢谢你们,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I:估计是下一年。
T:希望如此,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