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很大——浪荡子Vincent Gallo的音乐历程

Vicent Gallo

　　对于那些从未正视过Vincent Gallo的人来说，被标记为“实验、后摇”的Rriiccee只是为了做这些：一遍遍的重复演奏“月亮河”或者“Honey Bunny”，同时Gallo嘴里呢喃着诸如“爱我到永远”之类的调调。其他的乐器围绕这些轰响，用以掩盖Gallo的谎言之海。

　　实际上，这个开始于2007年的演出组合的确只有Vincent Gallo是固定成员，在四年里，包括“洞”（Hole）乐队成员Eric ErlandSon在内，先后有接近两位数的乐手进出。
　　这种状况在Gallo因为电影而变得相对知名之后其实就是常态，由1996年开始，Gallo除了Rriiccee，还有另外两个音乐计划，分别是“WHEN Touring Band”和“Bunny”，同样是一切围绕Gallo的意愿。据说，在此之外，他还偶尔出现在一些街头饶舌PK的现场。
　　Rriiccee在组成后曾经有过多达四次的巡演，其中一次在日本。此外，这个从未排练只玩即兴的乐队还参加过2007的“富士音乐节”。
　　像Gallo在电影里从未掩饰的一样，除了出生地美国，日本是他钟意的另一个国家。他获得过日本企业的赞助拍摄电影，也从不吝啬扶桑元素在自己电影和音乐里的出现。
　　值得赞叹的是，在所有这些演出过后，那些因为电影而关注Vincent Gallo，并进而希望了解Rriiccee的人都会大失所望：除了文字，他们在网上找不到任何声音、图片，更别说视频。

在媒体提到Vicent Gallo的演出乐队Rriiccee时，这是被使用最多的一幅照片

　　Vincent Gallo在最早介绍这个演出计划的时候，曾经强调过他对传统乐队模式的反感。在他看来，在排练室一遍遍的编创，然后录制成品，再之后去各地重复演出到自己想吐，真是件让人难以理解的事。同样，他谢绝那些有意或无意去记录并传播Rrriiccee的行为。
　　在最近一次美国巡演到加州Costa Mesa的现场，一个女歌迷因为试图拍摄被他发现，Gallo直接抢过机器掼在了地上。这引发了现场的骚乱。在关于这场演出和骚乱的评论里，一个家伙发表了我在文章开头引用的那段话。

　　在我个人看来，Gallo在音乐上的才华并不输于他在电影上的表现，即使是拿他代表性的作品来对比也是如此。实际上，有理由相信，Vincent Gallo最成功的两部作品：1998年的《水牛城66》（Buffalo 66），2003年的《棕兔》（The Brown Bunny），都很有可能是被他音乐作品的积累所催生。即使你并未看过这两部电影，又有兴趣的话，你也不必过于注意音乐在其中的表现。声音和镜头叙事的夹缠，并不是音乐为影像简单的加分，而是难分轩轾。
　　简单概括的话，那个无视Gallo的家伙的描述也并非全部错误：他的音乐作品里的确充满了文艺化乃至病态的呢喃，在同样细碎绵密的氛围化配器里，这些声音很难不让心智敏感或者脆弱的家伙陷溺进去。至于“月亮河”，这部当年奥黛丽赫本主演的电影主题曲之所以被提及，其实也可以侧证Gallo在音乐上并非浪得虚名。在2007年伦敦的一次演出中，Gallo请到了被视为当代摇滚桂冠诗人的P.J.Harvey一起演唱了。结果当然是满堂掌声不断，为演唱会之前的哀怨气氛作了一个相对圆满的了结。

Vincent Gallo独立完成的《水牛城66》电影原声碟封面

　　或许以上并不足以让你确信。说实话我并不关心，因为我的确是Vincent Gallo的半个拥趸。大概是因为中国文化传统的关系，我反感于他毫不掩饰的炫耀自己家伙够大，我觉得这真得有点二。但是，我的确花时间搜集了Gallo在音乐上的痕迹。

　　由1975年开始，这个中等个的型男就开始参与不同的音乐计划。算上标题这支Rriiccee，Gallo至少出入过12支乐队，风格由纯粹拷贝到朋克，从电子到实验，以及后摇滚。
　　在70年代末，Gallo一个人跑到英格兰曼城，组建一个叫“I'll Wear You”的短命乐队，只是为了参与其时刚刚勃兴的朋克浪潮。有意思的是，这支朋克乐队解散后，成员重回美国，于1978年摇身一变，成了风格迥异的“Gray”，这个乐团现在仍然有活动，当然，Gallo已经不在其中。根据不多的图片和文字推测，"Gray"在风格上很可能偏向实验化的自由爵士。3年以后，Gallo化名“Prince Vincen”，加入了一个名为“Trouble Deuce”的二人组，这次的风格是正在流行的说唱(Rap)。
　　如果你喜欢讲古，或像我一样炫耀自己知闻驳杂，那么除了以上信息，你还可以告诉那些喜欢Vincent Gallo的家伙：你所粉的这厮在早期一直是个乐手，确切说，是贝斯手。

作为饶舌歌手的Vincent Gallo曾经化名Prince Vince


Vincent Gallo在实验乐队Bohack

　　或许是饶舌对电子音乐的倚重帮助了Gallo，在1983年，他又变成了一支电子化的实验乐队“Bohack”的键盘手，在这个组合里，他除了留下了一张很酷的照片，还有了8年乐队生涯里的第一张唱片：《It Took Several Wives》。18首作品，轻微敲击节奏下各种细密的声响，偶尔噪音，旋律几乎不存在。按我有限的实验音乐积累，我会给这张唱片作3.5/5的评定。没错，的确是一张认真的唱片，不是故弄玄虚不知所云的喷废话，也不是抱住家里的的笤帚使劲抽自己的声音记录。
　　“Bohack”在这张唱片之后解散。Gallo继续浪荡了一段时间，最终转身投入电影界，并在一定范围内成为文艺圈儿乃至时尚界的宠儿。
　　作为遗产，“Bohack”的特征延续到了Gallo的电影音乐创作中，只不过，他接续了被打断的旋律，将自己对潮流的追赶转化成了自恋的文艺情境，主题则大多是他对女人的爱恋。从而成功吸引了文艺青年的注意力。

　　在粗暴的宣告传统乐队都是粪便之前，Vincent Gallo也是有唱片出品的。而且都卖的很贵。“Bohack”的唱片标价是500美金。《水牛城66》和另外两张电影原声作品集标价在100-300美金之间。即使是单曲碟，也在50美金。这远远高过了从主流大牌到孤高小独立的唱片售价。对于跨界的艺人来说，越贵越好大概是共识；例如国内的左小祖咒。但是我更愿意左老师或小老师，能直白地宣称自己家伙也很大，或任何的确摇滚的东西，而不是毫不犹豫的用文理不通的“摇滚师”给自己定位，并偶尔自命自己是乔布斯第二。
　　在我看来，这既不前卫，也不后摇。

　　至于Rriiccee，可以理解为Gallo对自己的反动。大概是组建这个演出乐队的同时，他开始在自己官网出售自己：50万美金可以买到他的陪同，只是逛街吃饭之类。如果更近一步，他对精子的标价是100万美金。
　　当然，只限女人。这样，除了道学先生，他同时得罪了同性恋。在那些了解Gallo政治立场的人看来，一直是保守党拥趸的Gallo此举接近抽疯。

　　反映到音乐上，Gallo同样开始更直接。文艺范儿是不够给力的，那么开始摇滚吧。而且是让传统摇滚去死的后摇滚。
　　我很认真的这么介绍后摇滚。在变成让人腻味的静动静套路，乃至披着后摇外衣玩流行器乐的讨厌宇航员之前，这个被评论界臆造的概念的确是要革摇滚的命。Vincent Gallo像他在音乐创作上所经历的每一个阶段一样，并非开创者。
　　目前来看，Vicent Gallo和他的Rriiccee也许值得继续给予关注。毕竟，他之前无论是声音还是影像，的确都干的不错。但是不要期待超凡脱俗，对于一个据说连网站都要自己做的娱乐人物而言，这种身兼多职的现状并不像出售自己分泌物那样容易出成绩。

　　By the way，你如果看过没有剪辑版的《棕兔》，也能发现，Vincent Gallo的家伙的确不小。（撰稿：road；原文发布于2011年11月号《音乐时空》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