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在西安我很孤独,在北京我有些混乱。
暂时地离开了乐坛之后,张楚选择了一个人安静的生活。他先在西安待了四年,04年他去了青岛,一年之后,他又去了北京。“生活上,一方面是一些积蓄,一方面是朋友帮忙。”
“我觉得我在西安的时候,挺孤独。”紧接着,他直接套用了记者设问句来形容自己在西安的生活:“我每天睡觉、吃饭、看书、看电影。然后接着吃饭、睡觉、看书、看电影。”张楚说他在回避自己过去的那种执着的追求,一边在回避,一边在交些新的朋友。04年去了青岛之后,情况有所改变。“每天吃完饭就去海边看海,等到浪花冲到你脚下的时候,我跳起来,和浪花一起玩耍。”说着,张楚笑了起来,
05年,张楚再次到了北京,但是在这段时间里,他觉得很晕:“中国经济发展特别迅速,人和城市的变化太快,几乎让我无法适应。”在这个时候,经朋友介绍,他认识了“树音乐”。
“其实是我自己想出唱片了,所以开始和一些公司接触。”让张楚高兴的是,树音乐没有给他列出一个商业计划表,而是和他尽情地讨论创作。虽然——张楚和大多数标榜“自由、独立”的“摇滚人”显得很有些不一样,他不排斥商业,他认为商业是一个中性的词。“我没考虑过所谓的要不要向商业妥协,有个朋友跟他姥姥有过一段关于音乐的对话,姥姥说:‘年轻人做音乐,就应该在城市里做,否则还能去哪?’音乐是你有没有创造力的问题,我不排斥商业,包括在魔岩的时候也是这样。”他想了一下,接着说:“因为,成功不成功,压力是公司的。”
张楚说,他在北京接触了一些搞地下音乐的,“他们很多的生活状态和音乐都不是很好,感觉他们缺乏一个理念,好像是为了过这样的生活而这样生活。你必须能动地去思考,而不是像大多数的人一样,书上怎么写,我们就怎么相信。中国歌坛能这样做到的人不多,即便能做到,也只是偶尔有一首歌或者一张专辑能够做到。”
除了自己的创作,不久前,张楚还和何勇一起完成了央视纪录片《敦煌》的配乐。“我们太经常见面了,没事就会在一起吃吃饭,耍耍贫嘴什么的。”谈到何勇,张楚声音里有一丝笑意。“配乐的工作拖了一年多才完成。中间被推翻了好几次。因为这个音乐有功能性的要求,虽然没有太大的限制,但是他们需要的主题是自己不太熟悉的东西。他们需要很中国的感觉,需要大气恢弘的东西,甚至让我有时候都觉得无法达到。”
话题很快就由何勇自然地过渡到了魔岩三杰身上。张楚说:“我很真诚地说,魔岩三杰是三个年轻的时候很勇敢的年轻人,但是他们后来的生活经历了很多的变动,甚至遇见了很多不是他们能够完成和控制的事情。他们被人热爱的同时,也被伤害。”然后张楚很不经意地漏了个口风:“何勇的新专辑也快出了。”
现在的张楚(图片来源:腾讯音乐频道)
将来:不做音乐,就去研究生命
张楚是一个对未来没有太多计划的人,“尤其是这两年,有些乱。”但是现在可以看到的是,在明年他将进行一系列的个唱和全国巡回演唱会。“个唱是商业的,巡演是自己的。”目前个唱已基本定型,明年年初在北京展览馆剧场。如果成功的话,个唱将可能延伸到西安、上海等不多的几个城市。
“巡演我想去学校。”张楚说,“因为学校的规模不是很大,也不用很商业,可以让我的音乐完全地表达。在制作上,也不是那么地‘社会’。去年元旦的时候,在中国传媒大学有一个演出,我去了那种感觉让我非常享受。”巡演,张楚想去十个城市,每个城市去到一两个高校。甚至他有可能去新加坡、韩国和中国台湾地区。“香港我们去过,但是台湾一直没到。”
张楚说,他很可能将来有一天就不会再搞音乐了,但是前提是,当他觉得他已经把音乐做透以后。他现在有一些爱好,这些都可能成为他以后的生活,比如对生命神秘的研究:“人他到底是怎么来的?生活除了自我的部分,还有外在的世界,那个世界又是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到底又是怎么样的?我们能不能脱离线性地人际关系判断?比如,这个人是熟人,那个人是陌生人?能不能就像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所有人都只是所有人中的一个,仅此而已。”张楚说他在生活中最大的障碍就是不能完全独立,“某些瞬间的独立的快乐会让我感到惊喜。”
除了这些抽象的、哲学意味甚浓的东西,张楚还对摄影有着浓厚的兴趣。“我会拍一些小品,有时候会在脑子里构思一些幻想性的场景,比如把一个不可能在这个场景里出现的东西放在里头。但是因为最近在做唱片,没怎么去实施。”
采访的最后,记者和张楚聊起了他那首著名的《姐姐》。曾经有人告诉记者,张楚不会再唱这首歌了,因为怕这首歌伤害到他的父亲。但是对于这个问题,张楚置之一笑:“我应该还会唱的。但是在有一段时间里,曾经有人很实在地去理解这首歌,让我快疯了。他们认为我歌中所唱的就是我的家庭。这让我郁闷:现在的人都怎么了?让我感觉自己很失败。其实这首歌带有一些政治色彩,有一些隐喻。”(《新闻晨报》记者 曾玉 2007年10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