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Low不是冷门的乐队,但他们同样很少被提及,哪怕听者深爱着他们——因为他们太简单,还是太寂寞?
在郊游时选择《Long Division》作为随行音乐无疑会令同伴们感到扫兴,因为Low的音乐并不是为着意寻求群体式欢乐的人准备的,而对于那些热衷于用旁人的失意为自己酿造气氛的怪癖者们来说,Low式的冷焰却足可以蒸发掉所有的嘈噪,寥落与沉着人间,不是也蕴涵有另一种快意吗?
Low的故乡是冷城德卢里,在那儿有共属美加的苏必利尔湖,我们的中学地理教科书上说它是世界上最大的淡水湖,在一座冰色的古城之中久对无垠的水泊,是不是真的可以体会到最传统的诗情?而Low却又的确不满足于描摹亘古不变的清冽的纯洁,他们用最简单的音色与乐句来抗拒繁复设计而成的甜腻,或是带着Vernon Yard旗下艺人少有的沉默式的失落,独自沉迷于慢动作镜头所特具的失意的诗意,就连Joy Division曾经中速挺进的阴郁,也在固执的缓行中化解为零散旋下的秋树的叶片。
其实,每一个真正心存爱意的善良之士,总是能在更广博的范围内被感动的情绪支配掉大把光阴。感动无处不在,福海才算无边,如果在Low般冷清的自歌自诉中,也能真正体会到别样的狂欢之态,那还有什么样的精神结果不可以快乐地裂变而出并因此而令人倍感快乐呢?但我要说,真正的解缚与狂喜,总是于孤独的前提之下才获得了圆满完成的可能,在单个个体的状态之中,我们都曾经轻易获得过狂欢的体验(甚至在某些时候,要来得更天马行空一些),所以当更多的人渴求“伍”式欢聚却又不得不感慨人心惟危时,我真的觉得他们忽视了自我的存在与功效。不过有时候,自寻欢乐的确很有难度,最起码,缺乏必要感知性的人终生无法受此益。
是的,Low的郁郁寡欢同样很摇滚,只不过不易被人发现罢了,那些通常被人发现罢了,那些通常被人下意识地忽略掉的寡言者的内心世界,绝对要比更普通的人丰富一万倍,而口头上大摇大滚的凡者,一辈子也体会不到精神放逐的乐趣与痛苦。不过对他们来说也算是福了,不是吗?麻木的人永远是幸福的。
按Low的说法,他们的音乐同样很“现场”,在迄今为止Low出版的三张专辑——《I Could Live In Hope》、《Long Division》和《The Curtain Hits The Cast》中,没人可以听见里面有丁点的掌声,但Low执意认为即使悄无声息也同样具有Live感,制作人Steve Fisk在制作第3张专辑《The Curtain Hits The Cast》之前,更是狂听Low的现场演出(他甚至根本就没听过Low的录音室作品),用此精神与境界创出的现场感,绝对不比单纯的节奏撞击低能,但据说Low在家乡德卢思的演出,经常可以激怒台下的另类歌迷,不过这现象倒也不足为奇,即使是在北京,那些音量够大速度够快的糟柑乐队,也绝对能获得更多的廉价的喝彩。当摇滚乐逐渐退化为体能的渲泄时,我仍由衷地希望它能重新建构起坚强的内核(而非外表),对于摇滚乐的自身特质来说,内向力与外向之间的角逐,总是以前者胜出而告终,而我们身边的人,仿佛总是过于在意它的外向力,探究精神世界的过程逐步演变为单方面的向力量的崇拜,这将是毫无智者品味的武夫之为。看着中学生们以寻求发泄渴望叛逆为由征募乐队成员的广告,我唯一的问题是:他们真能找到欢乐吗?他们真能找到欢乐吗?
最后我要说,Low的吉他/主唱Alan Sparhawk与鼓/主唱Mimi Parker于7年前结了婚,1994年的时候,贝司手Zak Sally加入了乐队,这就是他们全部的平淡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