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到,现今的星座厂牌在音乐构成上日趋多样化,以GY!BE为出发点,涉猎后摇滚、实验摇滚的多个领域,辐射状的触角散入当今蒙特利尔music community的各个角落。其实星座旗下的团体与音乐结构正反映了蒙特利尔地区独立音乐的总体图景。随着GY!BE不断的被国际认同,它的众多分支团体正逐渐移向万众瞩目的台前。这些分支团体和相关乐队不拘泥于GYBE的静态爆发,表现出格外鲜活的创造性和旺盛的生命力。乐手通过不断的推翻乐团、推翻旧作、同时分支出新的side project这样的模式,难能可贵的坚持着实验性主线。
在蒙特利尔的音乐图景中,与之同等重要或者说更加基本的另一特征,便是艺人/团体之间紧密地合作而产生的强烈的整体性。不用多费心考察你就会看到,多个团共享成员、一人身兼多团职务的现象在这里比比皆是。这种频繁的交流极大的刺激了各种先锋理念和手法的产生,从某种意义上说,是蒙特利尔独立音乐欣欣向荣的根本动力。需要指出的是,这种强烈的整体性并非空穴来风。在上个世纪的25年里,反英国统治阶级的民族独立运动以及社会动荡将一种不安全感深深植入魁北克人的文化。人们怀着宿命论的态度相互安慰着虚度时光,等待某种转机的到来。城市衰败、房屋贬值,就业困难的英语居民怀着不安分分离开。在这被GY!BE成员Bruce Cawdron形容为“安静的革命”的十年中,市区的工业区开始裁员并慢慢被废弃,外来的音乐家、艺术家和电影工作者却不失时机地迁入并且租用廉价的宽大厂房,开始了群聚模式下的艺术探索。这种分布式样在后摇滚运动起始时亦被保留和延续下来。
那么在蒙特利尔的后摇滚运动中,星座厂牌起到了怎样的作用?实际上,创办厂牌并非Ian和Don的初衷,两人是因为寻找一处演出场所而走到一起。为了促进本区朋克/实验音乐等边缘音乐的交流,两个年轻人Ian和Don申请了一处很小的演出场所。然而由于官僚制度,该申请迟迟未被批准。在漫长的等待中,他们反而制作了两张唱片,于是真正的厂牌建立起来。97年星座搬入了位于旧城区的一间名为星座房间的办公室,在这里开始谋划全球的唱片销售和系列演出Musique Fragile。随后GYBE成员Morrow开办了Case Del Buffalo咖啡馆Musique fragile便由拥挤的星座房间转移至此。同时,星座与efrim和Thiery合作,开始在Hotel2Tango举办更大型的非商业演出,出演乐队包括星座旗下的艺人以及东加拿大的嘉宾。演出常常在政府的禁令下秘密进行,旅店微薄的收入也都用来支持各种演出活动。
99年星座的唱片已经编号到CST008,通过与发行商Southern的合作,公司的销售已经远及伦敦和芝加哥,在全球也建立起相对固定的听众群。巡演的路线铺入欧洲和北美大陆,此时Musique Fragile项目被中断,厂牌经营成了主要任务。
在目前星座旗下的15支乐队/艺人中,除了Do make say think来自多伦多,其余均以蒙特利尔为基地。而在经营的方向上,似乎又没有某个特别的偏好。笔者就此询问Don,星座厂牌是不是一个纯粹的区域性概念。“当然,乐队必须在蒙特利尔或者附近区域,这是前提体条件。”但对于具体的音乐,他透露自有一套美学品味。“不过,”他补充道,“同样要紧的是艺人们认同我们的政治主张和运营模式。”
终于,“政治”一词再次出现了。事实上在星座厂牌的案例中,这是无法回避的;不仅如此,在这里,音乐甚至退出了主体地位,而成为了一种工具。众所周知,星座厂牌的老板对于措辞有着近乎偏执的讲究。打开星座的主页你会在厂牌自述中看到诸如“邪恶的混帐” 、“恐怖”、“蛊惑”、“玷污”,以及“纯真的血液”、“美丽的誓言”等等色彩鲜明的词汇。这让打算邮件采访他的笔者格外的谨小慎微,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招致如此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