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都不怀疑麦子喜欢海子.麦子这个词自海子之后,意味着土地,深邃, 根源, 很多很多. 海子是死在大变革之前,我真感到欣慰,我可真害怕看到一个人的变质, 一个人在长久的粉饰太平中不知道会被磨成什么样, 以前听到类似中国社会是畸形的,一方面不讲几千年的传统,一方面又没有现代意识,我还没有这么深的感触,现在只能感到心痛. 然后我就明白为什么麦子要把自己自戕在一个auto-fiction(自传体故事)中。
昨天,收到泡泡给我邮来的《流浪的麦子》一书, 而前一天,我在床上痛心疾首地读一本《解读大众文化--在社会学的视野中》这两本书似乎成为一个很好地互补和参照。先就不管麦子为人如何,我是很喜欢他的乐队微的那张唯一的专集《水》,我接触国内乐队还是算晚的,大概是在2002年左右才买来此CD,而之前我已看过《北京娃娃》。当然正是这本书激起他的愤怒,讨伐似地起草了这本书的开头几章。我惊讶于《水》的实验性,这种实验性是至少我没有在国内同期乐队中发现的,当然木推瓜歌剧式地狂欢和他们不同,我难以想象吃面喝开水,土疙瘩里长出来的麦子能做出这样的国际化的东西。于是我又想到畸形社会造就畸形人这一点。麦子的诗化摇滚,深深烙着外来的印记,当然,我并不想拿jim morriSon,sonic youth来比较,但就连他的自画像,也难免让我想到凡高,凡高又是一位可以和麦田,海子联系起来的人。这些不合时宜的艺术家燃烧自己,让旁人看着无奈。麦子,也许是我见过最倒霉的艺术家。2003年,我在迷笛音乐节见过他,他在兜售他10元一本的诗集和自己拍的影象,我没记错的话,其中有一本就是《命运的交响》,还有一本很清新,收了他那首《春》。我问摆地摊的女孩,麦子那本书有卖么?她问:“哪本书?”我说:“麦子的现在主义啊!”这时,麦子从不远处,拐三溜四地走过来,说:“明年一定出!~” 他的样子和《自由的边缘》和《后革命时代》里差很多,一身破烂,流浪汉式的花里胡哨(这是他书中所称的自制的现在主义服装)。这个所谓的明年出,一直等了我三年。05年时还在《非音乐》里看到彭洪武写的《人们说麦子疯了,我说麦子早疯了》看到那本关于“我的书一定会出!”的消息,在当时似乎已经成了一个笑话。麦子接触过的人,合作过的人,一个个如今都发达了。他却还活在自虐中,泡泡说估计麦子也是穷疯了才跑回西安来演出了。
然后,他说:“昨天麦子演出完,又把自己往地上摔!”这个麦子,阿飞在5年前就曾写过:“你可以看到画画和写诗的麦子狂奔、怒吼、咆哮,把自己从台上狠狠地摔到地上。有人哭了,有人嘲笑和讥讽:你是不是专门练过?麦子说是的——他只能这么回答。”她还写到:“艺术家好比精神病患者。他们的强大的本能受到了极为深重的压抑而无法进入意识中,所以他们脱离现实转向幻想。他的欲望存在于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匮乏中。在涂鸦的绘画中,凌乱的诗句中和暴烈的音乐中,这个该死的麦子竟然是忧伤的!”
在这本书里我最终明白一个对生活不满的人多年来的怨恨,这种怨恨是显而易见的,在草草看了一百多页甚至是让我厌恶的。一个男人不停地口诛笔伐那些大大小小得罪了他的女人,男人,老人,乐手。终极关怀的都是他的病痛,他吐血的肺,他付不起的房租电费,他一次又一次火车逃票被追打,跳车的经历。何苦呢,麦子? 这个十多年来不得志的家伙有权向这些人们发出抱怨,怒吼,但这些罪难道不是他自己造孽的。被迫的贫穷,从不安于贫穷,故意的贫困,习惯于贫穷,沉迷于贫困与痛苦,这个病态的家伙果真是疯了。我在这里说到故意的贫困也许过头了,他的贫困大部分源于他无收入却又有个烧钱的肺病。或许我还该说在北方,匮乏的物质生活对一个艺术家,一个写诗又玩音乐的人是必然而又必需的。看到麦子计较那一元两元,居然还要用手机,简直和在西安的我一个德性,看到他穷的吃面疙瘩,却还听平克、大门、涅磐、吉米、克里姆森国王、地下丝绒……就不说这些音像资料从何而来,至少我经历过,正是这些CD,这些音乐一点点夺去我的口粮,而带来的是比饿肚子还痛苦的精神困惑。
按照中国社会科学院的《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研究报告》,中国还有44%的人口是农民,23%的人口是产业工人。中等收入阶层只占15%(韩国的中等收入阶层占55%,美国占65%以上,日本有一亿中流之说),但在中国几乎所有的电视形象、广告、通俗刊物都在渲染,强调中产阶级这一身份。它不只是指职业的非体力化,而是指一种消费模式与新潮、前卫、雅皮士的消费品味,它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空前的大众的时尚感。
在这里引用这段文字,我只想说明一点,自中国改革开放后,曾经倡导的艰苦朴素,勤俭节约,渐渐淡出主题,电视的普及,带来的除去所谓的开阔眼界,就是广告带来的祸害。想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看的就是金利来西服的广告,喝的是人头马,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电视似乎成了一种让孩子乖乖安静,给忙于上班无暇照顾小孩的父母带来了解脱,我从小就看电视剧,看外国电影,看广告,看的都是什么!!!看的都是百领生活,随便想一想,电视在倡导什么?流行电视剧里的人有哪一个和现实中的老百姓有共同点。区区一本6元钱的《女友》推荐的服装都是阿曼尼,CK,试想一个供孩子上学,有可能还下岗的工人家庭哪里有能力消费得起这些! 这就是一种错位,这些演给15%的人看的东西逐渐形成一股矫柔造作的小资之风,崇尚追逐的一大批人就是现在身在校园,食父母,衣父母不知挣钱辛劳的学生,说到这里,我就想扇自己几个耳光。当然,我不是那种看到电视里那些MM对着300多的一件毛衣就惊呼“好便宜!”的追随者,我不用化妆品,不买名牌,但我干着一件更操蛋的事情。我也是这种小资文化盛行的受害者,我们都不自觉地耳熏目染了太多不属于我们的文化,我们凭什么去喜欢摇滚这个外来金光闪闪的怪物,我们凭什么任由被它控制,去买那些伤痕累累的海关偷渡品,我们凭什么以为自己喝了外来的残羹剩饭就觉得自己也可以去写诗,去玩音乐?!麦子这个比我们早熟几年的怪胎,你又为什么要离开生你养你的土地,干着一厢情愿的艺术。这些所谓的主流媒体们都在头疼为什么他们精心包装的商品就是卖不起来,就是没市场,为什么那些大导演们各个开始复古华丽起来却遭来国人一片痛骂,为什么《两只蝴蝶》,《老鼠爱大米》这类的庸俗滥调却意外火爆,一点都不奇怪,中国的市场在于67%的农民、民工,工人,不在那几个已经同白领,小资一起先富起来的媒体人掌握中。
但是,当然还有一些人在唾骂这种庸俗化,中国盛产的愤青们,大批不食人间烟火的理想青年们,他们大多身在高校,临近毕业却又责难工作难找,什么造就了我们这一代的眼高手低?!这个该死的畸形的中国新文明建设!还有一小批为数不多的人,他们受到这种文化更多毒害的是表现在精神方面,由此有了“地下”这个词在大陆上的盛行,由此“中国摇滚”生来就苦痛不堪,麦子就是其中一员,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没个头,他只能接受这个虚幻空洞的“艺术家的”使命,一路死嗑。也许正是如此,他才如此深情地领悟到所谓的“现在主义”,现在主义的核心是“微”,就是尊重每一个卑微的生灵,“温暖”是“微”的感觉一种,是最有人情味的一种,“现在主义”是建立在“微”的基础之上的一种平民意识形态下的生命美学。在我看来,麦子到这一步只是自己想通了,他的“微”哲学自古以来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他只是用自己的表达方式表达了出来,多么巧合,多么偶然,多么宿命,一个意外从一个女孩那借来的乐队名,成为一种普天下的哲学名,麦子自己陷到自己的神秘主义里去了。他的生活让他更怜惜不幸的人,贫苦的人,具体说来就是养肥15%那个阶级的农民,工人,还有和他一样为生活所困却执着追求艺术的人。春树受不了他悲天悯人的眼光,因为这种惺惺相惜已经发展到他对自己的怜惜。
麦子为什么一直成不了名?在我看来他为艺术的身体力行已经足够催人泪下,他的诗歌也能打动一部分人的心弦。但切莫忘了我们都是从泊来之物中汲取养分,在海子之后,归根这个主题也是建立在受国外浓烈影响的新诗上,麦子的艺术成就似乎永远是别人影子的影子,正如我从他的音乐中听到“大门”,从他的油画中看到凡高,从他的诗中读到海子情结。
但我们绝对不能嘲笑这样一个赤贫的人,我不想再给他冠以什么艺术家了, 我们(在这里,我仅指那些国家没有关心过的精神先富裕起来的人)和他是站在一起的,同样和工人,农民,外来打工者,失业者,杂耍者,要饭的,构成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只是他比我们坚持的更久,走得更远,越来越偏离这个国家为安定社会实施的一条条正轨。(这条正轨包括:先下岗,然后所谓的劳保,医保,还有严格的户籍制度)
但是,当然还有一些人在唾骂这种庸俗化,中国盛产的愤青们,大批不食人间烟火的理想青年们,他们大多身在高校,临近毕业却又责难工作难找,什么造就了我们这一代的眼高手低?!这个该死的畸形的中国新文明建设!还有一小批为数不多的人,他们受到这种文化更多毒害的是表现在精神方面,由此有了“地下”这个词在大陆上的盛行,由此“中国摇滚”生来就苦痛不堪,麦子就是其中一员,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没个头,他只能接受这个虚幻空洞的“艺术家的”使命,一路死嗑。也许正是如此,他才如此深情地领悟到所谓的“现在主义”,现在主义的核心是“微”,就是尊重每一个卑微的生灵,“温暖”是“微”的感觉一种,是最有人情味的一种,“现在主义”是建立在“微”的基础之上的一种平民意识形态下的生命美学。在我看来,麦子到这一步只是自己想通了,他的“微”哲学自古以来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他只是用自己的表达方式表达了出来,多么巧合,多么偶然,多么宿命,一个意外从一个女孩那借来的乐队名,成为一种普天下的哲学名,麦子自己陷到自己的神秘主义里去了。他的生活让他更怜惜不幸的人,贫苦的人,具体说来就是养肥15%那个阶级的农民,工人,还有和他一样为生活所困却执着追求艺术的人。春树受不了他悲天悯人的眼光,因为这种惺惺相惜已经发展到他对自己的怜惜。
麦子为什么一直成不了名?在我看来他为艺术的身体力行已经足够催人泪下,他的诗歌也能打动一部分人的心弦。但切莫忘了我们都是从泊来之物中汲取养分,在海子之后,归根这个主题也是建立在受国外浓烈影响的新诗上,麦子的艺术成就似乎永远是别人影子的影子,正如我从他的音乐中听到“大门”,从他的油画中看到凡高,从他的诗中读到海子情结。
但我们绝对不能嘲笑这样一个赤贫的人,我不想再给他冠以什么艺术家了, 我们(在这里,我仅指那些国家没有关心过的精神先富裕起来的人)和他是站在一起的,同样和工人,农民,外来打工者,失业者,杂耍者,要饭的,构成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只是他比我们坚持的更久,走得更远,越来越偏离这个国家为安定社会实施的一条条正轨。(这条正轨包括:先下岗,然后所谓的劳保,医保,还有严格的户籍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