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港湾的一次缓慢起航——Spiral Cow涡牛采访

　　公路：第一张出了之后，耿鑫退队了，然后D4回国了是吧？从这个时候开始，乐队有两个月是比较沉寂的……
　　小李：是啊，那时候正好是做Rock Action Club嘛，我，谢和惘闻的鼓手，我们凑钱做这个live House。做了半个月D4回来了。
　　公路：这之后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小李：对，因为那时候我们也不太明白math roch是什么东西。我们也听Post Rock啊，但是他回来就带来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因为他老家是奥斯丁的嘛，那边很多乐队用萨克斯，小号，长号……有点像big band，特别大的那种，也没人声，就是音乐，他们做出来很多东西，对我们来说是新的。D4回国之后，我们就对这个东西（math roch）越来越明确了，越来越知道我们到底要玩儿成什么样。然后我们就玩儿。大部分也是jam，比如我给一个动机，或者他给一个动机，或者老王，或者谢，整张专辑就这样即兴做出来，没有特意写什么作品。
　　公路：（笑）你们的确是一支非常即兴的乐队……那我觉得第二张专辑还是跟第一张不一样了，想法更明确了。特别是在Rock Action Club成立之后……我觉得这个东西，就是乐手自己建立的厂牌或平台，对于你们这样比较另类和低调的乐队来说，是否会起到一个关键的保护和支持的作用？
　　小李：那个……其实已经黄了……Rock Action Club其实已经不干了。因为在大连干
live House不可能挣钱。干了一年，大家也就是天天玩儿，演出演出演出演出……
　　公路：那么实际上这个东西是没一点作用了？
　　小李：也有作用。因为对大连玩音乐的年轻人来说是一个平台，一种鼓励。那年因为有Rock Action Club，很多乐队成熟了。
　　公路：实际上做了一件公益事业。
　　小李：（笑）对对对，感觉是。
　　公路：那其实也挺好的……那你觉得大连和北京感觉怎么不一样？
　　小李：在大连基本上就是没有钱。你去演出，自己还得掏钱。做一个演出花100块或者200块钱都不可能够，然后你还要自己去打车，拉设备，去演出……也没有live House，每次有演出，自己扛着箱子去，自己打电话租PA，做一个演出要两天时间，第一天把箱子搬到酒吧，然后再打电话去租，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在做。就是感兴趣。
　　公路：那我觉得其实在大连还是挺好的，虽然会比较累。但是没有多少压力。
　　小李：大连这个城市感觉就特别闲散。
　　公路：北京太紧张了。压力很大。我觉得你们还真就适合在大连，因为你们比较即兴和随意嘛。在北京你们还痛苦些。
　　小王：（终于开口）其实我觉得在北京也不可能玩儿自己想玩儿的。也就在大连那个特殊的地方，没人干扰你，没什么杂念。
　　公路：想干啥就干啥。其实我第一个问题还没问……（拿出稿子，大家笑），很有意思的一个问题。spiral cow为什么叫spiral cow？
　　小李：哦，那个是D4，他有一次问我蜗牛的英文。我说蜗牛不就是snail吗，他说不不不，要一个字一个字的翻译。然后我想，蜗（涡）就是spiral，再加牛，就是spiral cow了。就像长颈鹿就是long neck deer（笑）。
　　公路：我明白了……
　　小李：就是直译了，也没有任何意思，没有什么想要表达的。
　　公路：没有是吧……那么你们的乐队名字也是即兴的了……彻底即兴。恩，以后给孩子起名字可以参考一下。（笑）关于乐队谈了很多了，我们接着谈一下音乐本身吧。关于Math Rock，我还需要你解释一下，什么是math rock？
　　(小李用英文问D4)
　　D4：en，#@&%￥%……
　　公路：原来“数字”是这么来的呀。不一定是44拍，或者43拍。
　　小李：正常的老摇滚基本上就是44拍。而数字摇滚会有更复杂的节奏变化。
　　公路：突破一个模式，就是老王前面说的颠覆吧，后摇就是颠覆的意思。
　　小李：其实电子乐也对这个影响特别大。像那种特别快特别硬的拍子，你可以用它随意作出一些复杂的拍子。
　　D4（突然自己开始说）：#@&%￥%……
　　小李：他说所有这些东西，像朋克，老的classic rock，电子乐，metal，都对数字摇滚有影响。
　　D4：#@&%￥%……
　　小李：这个我就不翻译了吧。
　　公路：好吧（汗)。我们接着把问题都问了吧。你们不是还有两支乐队吗？
　　小李：你是说妈妈保佑和Which Park吧。which park是电子朋克，我打鼓，是那种电子的拍儿。像英国乐队blok party那样的。妈妈保佑是后摇，就是惘闻那种……
　　公路：比较像惘闻？
　　小李：啊……其实也不一样，总之就是那一类的，可以归类为Post Rock
　　公路：我知道归类是件不太好的事儿……
　　小李：对对（笑）。
　　公路：妈妈保佑和Which Park跟涡牛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小李：没任何关系，就是想玩儿。我也没什么事儿，反正有时间。
　　公路：也是即兴是吧。
　　小李：妈妈保佑是另一个吉他手，他说咱组个乐队吧，我说好吧，就组了，那个Which Park是我的一个同学，他以前玩Punk的，他也说咱组个乐队吧，我说好吧，就组了。
　　公路：太即兴了……对了，突然想到，在豆瓣上看见你们的话（拿出稿子念），“当然，乐队才不在乎什么Math的标签，他们更愿意把自己的音乐戏谑地描绘成“前卫中国乡土数字摇滚”，这谁编的呀？
　　小李：（笑）因为那个谢玉岗弹的东西太土了，他尽弹中国农村那种好玩儿的旋律……
　　老王：当当滴当滴滴当
　　公路：很乡土……
　　小李：然后咱俩就说，你弹那个多土呀，Country！然后D4就说，啊，那就Chinese –country –post –math –rock！（笑）
　　公路：……其实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两个字来总结，就是即兴。D4还说，“要让听众不知道音乐下一步要到哪儿去。”
　　老王：对，就是那种，你想像不到他下一步到做什么。你看一看觉得，哎，还不错，歌听到一半，啊（惊讶状），然后到了结尾的时候，啊！（大惊讶状），全都是这样。就像，大家到餐馆吃饭，大家坐好了，就说，“老板给我来幅扑克”（笑），就是这种感觉。
　　公路：你们现场会有很多即兴的东西吧？
　　小李：当然。有的歌切口的地方变数都没定。到时候就给个眼色。
　　公路：你们的现场我挺期待的。今晚，对乐迷讲句话吧。
　　小李：……讲句话？
　　公路：随便讲，你们不即兴么。
　　小李：讲什么啊……
　　老王：拿幅扑克来吧。
　　（两人开始想）
　　公路：还没讲吧？刚才那句不是吧？
　　小李：不是不是不是……（笑）
　　公路：那你们想吧，我再问个问题。（后来把给乐迷讲句话这事儿忘了）D4老家奥斯丁不是有个音乐节吗。
　　小李：Soth by Southwest，全球最大的音乐节。
　　公路：你们什么时候有兴趣去那儿演呢？
　　小李：我们明年就打算去。D4回国可以给我们联系联系。Soth by Southwest是很综合性的，不仅仅是音乐，前几天是独立电影，然后还有各种其他形式的艺术。而且整个城市都是舞台。到时候你开车在城市里转的时候就会发现，呀这儿有个演出，呀这儿又有个演出……整个就是一个节日，跟过年似的。
公路：那这个很合你们的口味呀。希望你们明年能够顺利前去。有没有考虑去中国更远的地方巡演，比如更南的地方？
　　小李：这次巡演会去广州，上海，苏州，长沙，深圳，都会去。
　　公路：会跟当地的乐队联系一起演出，互动交流吗？
　　小李：会的。
　　公路：差不多，没什么问题了……对了，还有一个特别严肃的问题，你们会限制自己的作品在网上的免费mp3下载吗？
　　小李：这个……其实这个东西你想拦也拦不住。我把我的东西放在emule上他就去下吧，他要是真正喜欢你的音乐，他会买你的cd的。
　　公路：恩。那么好，到此结束，非常愉快。感谢spiral cow接受逆音和独立音地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