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历经艰难曲折终于进了酒吧,看了看时间,9点15分,心才落下来。原以为是8点30开场,没想到天遂人愿,9点30的时间让我赶上了。
场子不大,尤其是演出场地,只有小小的一块,2个大音箱矗立在两旁,正好遮住了我的视线,这个钟点,里面已经挤满了人,舞台前面已排排席地坐了一帮女生,谁告诉我说是中央舞台来着?完全扯蛋。我已没法找到一个更好的视角了,没办法,先站着等吧。旁边坐着一个大叔(应该和我年纪差不多吧),嘿嘿,我俯耳对老婆说,这个场子里终于看到一个比我还老的。
晓利出场的时候很平静,原因是他根本就淹没在人群里,没有丝毫出奇之处。人堆里有人轻声喊了“晓利晓利”,我们顺着人声往前望,只见一个“年轻的”、长长的身体已经坐在演出凳上了。上身穿横纹长袖T袖,下着普通的牛仔裤(只烂了裤脚),蹬一双帆布鞋,头发似乎飘柔过,直直的没有任何分路痕迹,直到眼睛处才停下来。很平凡的一个孩子,事实上他的年纪应该比我还大一点,但外型实在是年轻,和他的声音不相配。
没有说话。几个零星的掌声过后,晓利开始唱了起来。第一首应该是达摩流浪者,平静的开场,由于他的声线低,所以场内的人群要和音几乎是听不见的,吉他的声音清脆如珠,粒粒掉在场上,很有一种温暖的感觉;由于视线的原因,我大概只能看清他的半边脸和左手的指法,他是闭着眼睛的,整首都是。第二首鸟语的应声显然多些,不用说,这首的旋律更为悦耳,而真正知道鸟语所要表达的又有几个?中间的布鲁斯口琴的吹奏绝对是一种享受,忽远忽近,忽高忽低,忽长忽短的变化被调节到心的里面,即便是在这样人满为患的现场,你仍然能感受到超脱空间的意境,然而,晓利是不满足的,在整首快结束的时候,他的鸟语,没人懂得的鸟语就在人声与口琴声中混杂开来,有时按照自己伴奏的旋律,有时却是即兴地狂飚,更远更高,呵呵,过瘾!
但是就在这时,音箱的啸叫声起来了。且此起彼伏,我正对着巨大的音箱,最先感受到了杀人的声音。重复几次,场子终于又重新安静起来。
晓利的2张专辑里,在这个演出的过程中,将“这一切没有想象得那么糟”和分成首、尾,将“狐狸”那张专辑夹在中间。“糟”这张里的风格其实很安静,配合他无所不能的布鲁斯口琴,从听觉上来说,和CD里还是有很大区别的。CD里加了不少乐饰,而现场,一把吉他和口琴出来的效果,绝对要比CD带给人的感觉要震撼,这张是我比较熟悉的,站在场子里,似乎感觉是阕隔已久的朋友,相望着微笑。
“狐狸”这张专辑我不熟,但演出却绝对没有这种距离感。一个是他的吐字清晰,即便是模仿成各种各样的声音,仍然可以听清他在唱什么,二是他娴熟的演奏技法,吉他仿佛是他身上的某个身体部位,他要表达的东西是随着音乐前进的步伐而来的,所谓信手拈来,就是如此吧。狐狸要表达的东西五花八门,他的演奏也同样如此,尤其是即兴地部分,更是天马行空。
秀了一段即兴的经文念诵,我称之为口技,或者更准确的讲,是他的新的音乐世界,让人仿佛置身于净空的西域。
“安静!”他高喊,换来小阵善意的笑声。接下来给大家演唱一首。。。写诗……用的是台式女生普通话腔调;接下来我这个法国东北人……用的是法式东北腔等等,令现场出现不少的掌声。当然,后面的几声呐喊带来的回应更让全场激动。
中间抽了一支烟,软盒的白沙,4.5元/包,长沙俗称下岗烟。抽烟的空隙,他用空弦连续的弹奏,却没有丝毫的单调感,这种乐感的练就,我想,他不是天才,就是白痴。
有安静,有呐喊,有意境,有随意。这一切,比我想象中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