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剖析《Unknown Pleasures》
欣赏《Unknown Pleasures》可以先从封套入手。《Unknown Pleasures》的封面是一张黑白的电波照片,里面不但没有歌手的照片,也没有乐团资料。只有歌曲名称,A、B两面各命名为Inside和Outside。不含任何讯息的封套设计正代表了Joy Division的个性,他们认为音乐是无须解释的,同样一首作品对不同的人应当具有不同意义。
《Unknown Pleasures》的开场曲是快节奏的《Disorder》,这首作品以Peter Hook扭曲回音(distorted)的贝司作为主导,吉他的表现则非常节制地相互呼应。事隔十年重听《Disorder》,觉得它的铺排和编曲十分自然,但是在1979年那个时代,很少会有乐团把贝司摆在一个主导地位,由贝司领导曲式进行,Joy Division算是开了先河。后来New Order把这种曲式进行法和“放克节拍”(Funky beat)结合,开创了以“放克”为基调的“另类舞曲”(Alternative Dance),深深影响了八十年代英国舞曲文化的面貌,即使近年以“浩室”(House)音乐文化大放异采的新“曼城之声”(Manchester),我们都可以嗅到来自Joy Division的影响。
喜欢研究Joy Division 歌词的人可以在《Disorder》中看到Ian Curtis的悲剧。Ian Curtis患有久治不愈的癫痫症,在推出第二张专辑前的几场演唱会,唱完后他都需要团员的搀扶才能下台,也有过因身体不适根本不能上台,找人代唱或干脆取消演出的纪录。
在《Disorder》中,Ian Curtis隐晦地表达出残障者的悲哀──I've been waiting for a guy to come and take me by the hand, cause these sensations make me feel the pleasures of a normal man。这种来自痲痫而导致的沮丧在《She's Lost Control》和《Closer》专辑中的《Atrocity Exhibition》都可以被看到,表现出来的是越来越清晰的痛楚,癫痫使Ian Curtis在舞台上有异乎常人的肢体表现,一般观众似乎未能察觉Ian Curtis的怪异不是一种新的风潮,而是不能自制;成群的死忠歌迷会穿著雨衣,剪着短发,在舞台下模仿着Ian Curtis式的舞步,造成所谓的Joy Division风潮。
第二首作品《Day of the Lords》被认为是开创了“哥特摇滚”(Goth Rock)雏型。略带有“布鲁斯摇滚”(Blues-Rock)风味的吉他连复段和贝司和弦不断刷击,沉重抑郁的电子合成声响在背后飘窜,造成中世纪哥特时代的幽暗神秘兼带野蛮的气息。八十年代后期,The Mission、New Model Army...等哥特摇滚大将莫不抓紧了相同的吉他、贝司表现精神。
《Candidate》只用简单的吉他来带动节奏的进行,略为扭曲的唱腔声线和扭曲的合成乐器声响相互纠缠。后来乐评人分析八十年代“新浪漫”(New Romantic)摇滚的键盘音色和旋律走向,认为Joy Division的电子合成的键盘音色很早便抓住了激情浪漫的特质,只是到了New Order时代,他们在电子合成键盘音色所下的工夫才被广泛运用在舞曲上。
《Insight》是Joy Division作品中歌词最常被拿来广泛讨论的。Ian Curtis写道“Guess the dreams always end. They don't rise up, just descend;but I don't care any more, I've lost the will to want more;I'm not afraid , not at all. I watch them all as they fall;but I remember when we were young”,简简单单的几句歌词非常深刻地描绘了年轻心灵对成人世界的失望。伴随着理想与梦想的幻灭,Ian Curtis怀念那曾经年轻的岁月。在《Insight》的编曲上我们也可以看到几个重要风格的形成,譬如电子合成音色当成打击鼓点般使用,这在后来的“另类舞曲”中是一直被广泛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