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前:从军旅生涯到环岛旅行,从25岁到开始怀念高中同学,黄玠完成了从大男生到“纯爷们”的蜕变。但是那些纯真的因子却依旧在他的心中活跃,第一次来内地的演出献给了北京的歌迷,同时也带来了他的幽默,乐观,真诚以及爱心。现场黄玠给歌迷们一一讲述每首歌曲的故事,就像是和老朋友把酒言欢一般,无不痛快。这可能不是我看过最High的演出,但却是最开心的一次。黄玠让我明白,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那些生命中的困惑,其实真的算不了什么。
有才,更有爱
--独立音地专访黄玠
采访时间:2010年11月19日
地点:北京麻雀瓦舍
采访:吉尔伯茶
摄影:Ashen
感谢:风和日丽/外星人音乐/星外星唱片
以下:I-独立音地,H-黄玠
I:这是你第一次来内地巡演,有什么特别期待或者特别想做的事吗?
H:我很期待去内地的南部,之前有两次来都是在北京或者东北,刚好这次巡演都是在南部和西部。当时是来旅游的,今晚是第一次在内地表演。
I:看来你真的去过很多地方哦,像之前的环岛旅行,对你来说旅行的最大意义是什么?
H:我可以在旅行中看到很多令人惊奇的东西,但是我觉得最特别的意义就是可以遇到那些很久没有见面的朋友和亲人,因为当你开始学习开始工作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已经被生活囚禁住了。
I:80后这一代人听你的歌会比较多,也会很有共鸣。你怎么评价这一代人?
H:我很少会去关注年代这个界限,因为我觉得每个年纪都会遇到特有的问题。比如你大学刚毕业马上就要踏入社会了,你会去想自己要选择怎样的人生,要走怎样的路。而像我现在快30了,可能就会去想是否真心喜欢现有的工作。如果经常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就会想自己是不是和他们越来越不一样了,尤其是做像我这样的工作。
I:这些都算是人生的困惑吧,你的歌很多都是在流露对生活的感受。
H:但我觉得这些问题其实很普通,我也像上班族,每天都有该做的事情,只是没有固定薪水而已。其实我觉得我的音乐没有办法去解决问题,但是我的音乐可以让我去感受这些忘记的,或者没有时间,或者干脆逃避的感受。我想就算再痛苦的事情,只要你完全感受了它,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它就会像一个印记留在你心里,还会时常有感动。
I:你曾说要用音乐改变世界,那你梦想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H:就像人一样,你觉得一个人漂亮,但并不意味着每个人都会觉得她漂亮。这个世界也是这样。一开始我觉得披头士、迈克尔·杰克逊真的用他们的音乐改变了这个世界,当然我和他们差很多,但是我觉得只要有一个人,十个人,一百个人听到我的音乐后变得开心了,或者想起一些他们曾经忘记或者觉得并不重要的东西,我同样也在慢慢改变一些人。有一个人改变了,这个世界也改变了,不是吗?
I:你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哦,我有看你的日志,觉得你很有爱心,会下来帮老伯伯推车。
H:其实我觉得每个人都会想要帮他,但是可能会觉得害羞,我想不会有人会觉得他挡路什么的,他们只是缺少勇气去执行自己的爱心。
I:现实生活中的你和歌中的状态一样吗?
H:嗯,我觉得有意思的是,听我的专辑很多人就知道我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我的音乐完全就是对生活的平铺直叙,一点都不抽象。
I:现在的你还有像切·格瓦拉、环岛旅行时的那种激情吗?
H:还有啊,只是没有机会了,就是知道我以后没有机会环岛了,所以那个时侯才骑上了小摩托。
I:那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想去哪?
H:我还是想环岛哎,因为那些朋友我又很久没有见啦,特别是那些中南部、东部的朋友,其实台湾并不大,但是真的一旦开始工作,你就难以离开你居住的区域。
I:环岛一次大概要多久?
H:你是说不顾一切的环岛吗?比如很少在某处停留,大概就一周吧,但是我去到一个地方,必须和朋友相聚到我舍得走了才会出发去下一站,所以我一次环岛得一个多月。
I:之前我们和风和日丽联系,本来计划说娃娃也会来。
H:娃娃现在有她的事情要做,我们偶尔会有合作,但是都得看各自的时间安排。
I:你和娃娃的关系很不错,你的很多歌她都唱过。
H:我们老朋友啦,认识大概6、7年了。看她现在越来越好,我很开心。
I:那奇哥呢?
H:他现在算是幕后,他贝司弹的很好,很多人在找他弹贝司,他一直很忙。
I:你之前当过兵,可以和我们讲讲那段经历吗?
H:在台湾当兵是必须的,吴志宁也当过兵。全世界的军队都是不自由的嘛,但是很奇怪,你的身体不自由,思想反而更自由。不像现在,在外面的世界,你被各式各样的东西所吸引,可是你的思想却不自由,你是被周遭的东西影响而被带着走的。而在军队你完全被安排好了所有该做的事情,不管你想不想要。我没事的时候就会去想很多东西,让自己快乐。但是有时我也会觉得战争是一件很荒谬的事,像我这样一个反战的人去当兵真的很讽刺。我觉得战争没有任何好处,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和信任真的很重要,国家之间我想也应该如此。
吴志宁
I:那其间有什么事情最让你难忘吗?
H:其实整个军旅生涯我就觉得我对这个社会完全没有贡献,但是有一次,在夏天的时候,因为台湾很多台风,经常会有水灾,很多家里都被水和泥土淹了,我们就去挖土,那是我觉得当兵生涯感到自己最有用的一次经历。
I:你的音乐中提出很多困惑,曾经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大的阻力?
H:早期玩音乐的时候经济情况不是很好,但是我的心里还是很快乐的,从来不会觉得自己会多么惨。我觉得对一些东西感到困惑,其实都是心理的原因。欲望啊,不管是物质、情欲、甚至工作上的成就,很多人只要有一点不满足就会开始变得不舒服。所以我才会一直写歌来回答我自己,但是都没有给出答案,不过至少这些事最后都过去了。
I:让时间去解决一切。
H:嗯,是的。
I:你如此富有爱心,如果你现在有能力的话,你最想帮助的是谁?
H:我最想帮助那些身心比较有障碍的人。因为我觉得他们会常常被其他人用奇怪的眼光来看待。我们只是比他们幸运一点,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他们也没有比我们差到哪里,只是他们运气不好拥有了那样的身体。我觉得最大的帮助就是你看着他就像在看着我们这些普通人一样。
I:那可能有时候同情的眼神也会伤害到他们。
H:我不会想到同情,打心底里我就觉得他们和我们一样。就像一个很弱小的女生,她提不动行李,你会去主动帮她提东西,而不是去同情她。身心障碍的人也一样,他们上楼梯的时候扶他一把,这也不是同情。
I:很多人帮助过你,不管是音乐上,还是生活上,那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谁?
H:重要的不止一个人。妈妈,风和日丽的老板,吴志宁,黄小桢,家庭和工作上的人都对我非常重要。
I:黄小桢对你的风格非常了解,算是你音乐的导师吧?
H:她给我做了两张专辑,当初找她合作,除了因为我们崇拜她之外,还有就是她也是一个弹唱歌手,她更知道我想要什么。不仅是音乐上,还有思想上,她都给了我很多不同的感受,她让我知道,黄玠,你不仅是个创作者,还是个歌手。写好你的歌的同时,你也要负起责任把这些歌唱好。很有趣的是这些歌都是我写的,但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去唱好他们,需要黄小桢来引导我。她经常对我说,“这个不就是在讲那个事情嘛,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唱”。她非常了解我,对我非常好,我能感受到她爱我的作品。
I:有打算什么时候再来内地巡演吗?
H:我看看这一轮结果如何,我想如果很棒的话,一定还会有机会的。
I:丝袜小姐巡演的时候会有机会做嘉宾吗?我之前有听过他们给你做的一期采访,真的很有意思。
H:对,他们好早前有做网路电台,我和小龟、嘟嘟他们都是好朋友,他们12月也有内地巡演,不过我那会儿应该在台湾参加Simple Life(台湾"简单生活节")。
I:嗯,祝你们都演出顺利。感谢接受我们的采访!
H:同样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