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喜欢‘小清新’属于一种现代病。在消费至上的社会氛围下,人们以这种方式彰显个性,追求‘我比别人牛B’,其实是在发泄紧张和压抑情绪。”朱昊东对“小清新”现象有独到的看法。他还归纳了“小清新”在大陆流行所经历的两个阶段:2005年前后,有钱有闲的年轻人最先开始听“小清新”,既舒缓压力,又标示自己与众不同,它因而成了小众的流行音乐元素;到2008年,这种带有消费主义味道的小众音乐,一下子吸引了大批人跟风,可大众内部差异强烈,很多人对这类音乐产生抵触心理,就给跟风者贴上了“小清新”这个略带贬义的标签。
其中对“小清新”最排斥、最不屑的,恐怕就是摇滚青年。“‘滚青’瞧不起‘小清新’,是觉得她们深度不足,力度不够,但又摆出像那么回事儿的样子,说白了,就是有点‘装’。”摇滚乐爱好者顾诚对笔者说,说伤感,摇滚敢撕心裂肺,说揭露,摇滚敢直截了当,温和的“小清新”却做不到。顾诚虽不欣赏“小清新”,却对它的流行表示理解:“稍微越点线,又不太过分,人有时也需要这样的情绪,天天撕心裂肺也不行。”
对于“小清新”唱出了时代这样的评价,清和持保留态度:“这个时代的年轻人的确忧伤、迷茫,一个年轻人唱出来自己,能不能算唱出了时代,值得我们思考。”他觉得,“小清新”们本身并没有那么强的时代担当感,“她们只是表现自我罢了。”
邵夷贝的每首歌朱昊东都听过,但他觉得,其中很多对社会的关注只是浮在表面,远远谈不上深刻,反倒容易被用来标榜特立独行。“有深度的歌不是这样子的,上世纪80年代罗大佑的《皇后大道东》,90年代何勇的《垃圾场》、《钟鼓楼》,关注的都是时代的大问题,那些问题今天依然困扰着我们,这样的作品才具有强大的生命力。邵夷贝2010年写过一首《现象2009》,可2011年听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朱昊东说。
左小祖咒对“小清新”的流行感到很无奈:“现在年轻人的生存状况就是逃避现实,进行‘网交’。当然,这也是他们的生活习惯,我们没必要看不下去。但这种生活现象的后遗症将在5年后显现,到那时候,你看看还有多少人会提到这些歌手。”
或许李皖对“小清新”现象的思考更为全面:“‘小清新’嘛,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一个人的艺术和精神世界,简直讽刺!骂人哪!可是又能怎样?现实生活中几乎全都是生存压力,尤其是对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小清新’就像是物质主义钢板中的小气泡”——李皖的这个比喻,或许最能道出“小清新”背后的那份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