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揪心的玩笑与漫长的白日梦》
在万能青年旅店现在的支持者中，能够记得这个小标题的人比重不会太高。它来自乐队早期的一篇自我介绍性质的长文，名字叫《那些梦想还万能的日子》，那时候，这个小型旅店借助口碑传播已经小有名气，而乐队成员在每次上台前，仍然会紧张。我记得姬庚参加独立音地**的第一次演出是2007年，他在开始前喝了太多的白酒，结束后很是为不能控制自己的贝斯懊恼。然后，他被我灌了更多白酒。
那次醉酒前的话题和“朋友”有关；他们在演出前给了我十几个人的免票名单，而 这种情况我第一次遇到。我希望，这些人能够买票看乐队演出，真正履行朋友的责任。
这种观点，我后来在一些更职业化的音乐人那里同样听到，寂寞.夏.日、沼泽。关于自律和律他，更多的，是对独立乐队何谓的坚持。
那么什么是独立？
很显然不只是年轻人表示认知甚或炫耀的一个标签。
如果回到乐队本身的话，独立应该体现为自我认识的外延化。此外，作为创作人，接受者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原作者的定位。在首先诉诸感性的音乐上尤其如此。
万能青年旅店的经济人接下来要安排他们的剧场演出，这或许是一次不错的尝试，但是不应该成为常态。即使没有足够数据支持，这支乐队的支持者也带有强烈的二分性：文艺青年和愤怒青年。进一步区分核心用户的话，很显然后者居多。这是因为万能青年旅店作品的整体指向带有强烈的人文倾向，更具体的说，随着口碑传播的扩大化，这个一贯懒散的团体已经被喜好者赋予了民间意见领袖的性质。我相信具有强烈意识形态情结的姬庚是不会反对这个新身份的，即便是年轻的小耕、憨厚的史立和要做艺术家的董亚千，在我的接触中也多次流露过和他们的词作者相似的姿态：远离庙堂，只在民间和广场。
但是，刚刚起飞的傻鸟会不会在被娱乐中忘掉最初的疑问：除了鸵鸟还有甚？
就像我不确定，那些沉默的魅力会不会在他们身上消失，不久之前和成员之间关于音乐人的商业模式讨论，也只是让我看到了和万能青年旅店如同自我定位上一样模糊的趋势：他们已经开始注意自我营销这个概念。而我相信这是真正地独立乐队最基础的理念。没错，如果连自己是什么、怎么做这两件事都不清不楚，独立只能是奢谈。
和我接触的很多音乐人一样，万能青年旅店更多的在依靠经验行事。但是，看看那些国外驰骋几十年的摇滚老炮吧，他们哪一个不是在社会规则和自我实现之间游刃有余呢。即便是姬庚喜欢的Patti Smith，虽然她一直坚持只在小场地演出，但是这位朋克诗人也一直保持通过新闻列表和歌迷之间的互动。她很清楚自己为谁歌唱，也正是这些订阅她新闻列表的人才是忠实的支持者。同样，Patti Smith也从来没排斥过提供从唱片到海报、徽章等不同产品以满足粉丝个性化的购买需求。这些基础的商业方法又何尝不是声音传达的渠道呢。
最近访问中国的《连线》杂志创办人Kevin Kelly（KK）不久前刊发了一篇名为《战胜免费》的长文，就是这个老头，曾经广布影响至《黑客帝国》乃至时尚界，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对互联网发展趋势的精准预测。在网络带来的讯息共享日益提高的时候，老KK却提醒那些只关注眼前的人注意：当复制品大量存在的时候，他们就没有价值。而提升价值的方法，就是找到那些无法复制的可生性（Generative）。在可生性的八个要素中，我想刚刚崭露头角的万能青年旅店首先需要做到的，是让自己的声音能够被寻找到。用合理的方式和正确的途径，唱给那些真正在倾听你的人。我同样相信，不管主动还是被动，已经身处广场的万能青年旅店需要重新审视自我，在定位、自我营销和可寻性等陌生的概念里继续歌唱。而这些，同样适用于那些刚刚起步的年轻乐队。
毋庸讳言，你的声音魅力不要减弱。但是，这属于另外一个课题。
*：拾柒贰肆是笔者业余时间运营的一个独立音乐微型唱片厂牌，开始于2006年。
**：独立音地是一个专注于独立音乐资讯编发的网站，同时也大量组织相关演出。笔者是团队成员之一。
小耕－2009-798-foto by 王文涛
姬庚-2010-石家庄-foto by vin
史立-2010-石家庄-foto by v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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